《河童之夏》監督原惠一談《Colorful 多彩奇幻之旅》
第一回:這部作品,很適合自己
正在公開中的原惠一監督的作品《colorful》,講述了本應死了的'我'的靈魂寄宿在了謀劃自殺的少年'小林真'的身體裡,此後是怎樣直面家人,朋友,還有自己自身的生的故事。已經有很多人在劇院觀賞過了吧。
原惠一監督極力排除華麗的表現形式,用淡淡的聊天口氣一點一滴的描繪著日常的同時,把'生'這件事的苦痛與歡樂這種普遍主題雕刻在了幀幀畫面中。恐怕看過的觀眾幾乎沒有不思考與家人的,與親近的人的羈絆,以及自己自身的生存方式的吧。
ANIME STYLE編輯部在電影公映前一天對原監督進行了採訪,聽取了想法。整個分為四回來介紹。還沒看《colorful》的,以及看過的各位,請一定要在讀了這篇訪談後去劇場裡看看吧。
--《colorful》的原作是由sunrise的總監交過來的是吧
原:是的,是現在已經是社長的內田(健二),雖然當時還不是社長呢。
--「不試試把它做成電影嗎」收到了類似這樣的offer吧,那個時候(對這部作品)是什麼印象呢。
原:內田桑把原作交給我的時候讀了第一次,首先覺得'真有意思阿'。這個適合我,我也能做的感覺。
--著重於對日常的描寫這方面呢?
原:也確實是這樣。我很喜歡描繪日常生活。還有就是是在以'把它做成動畫'這一前提下讀的, 可能在這個階段就也想到了'就按照原作這樣做吧'。不需要特別改編,就按照原作做成動畫便能做出最好的效果吧。我還記得當時是這樣考慮的。
--腳本起用了丸尾未步桑是監督的要求嗎?
原:是的。雖說按照原作來做,但這樣的話很難在兩小時裡收攏。故事再構成就想著拜託丸尾小姐來做。還有就是不怎麼能說清楚的,希望在作品中做出只有動畫才能體現的一些想法。
--我們也認為是非常遵循原作內容的電影化,也有改變的部分呢。這時就是和丸尾小姐互擲球一般探討著產生出的部分吧。
原:也有丸尾小姐提出的點子也有我的,也有畫分鏡的時候浮現的。玉電的逸聞之類的也是我剛開始製作《colorful》的時候偶然知道的。
--這是電影中原創部分設定裡比較大的改變呢。
原:是的。從加入玉電的逸聞開始舞台變成了二子玉周邊了呢,還是一早就設定成了這樣的舞台呢,這塊的前後關係不是很記得了。覺得想加進類似的要素,就自己蒐集資料再把它交給丸尾桑寫入腳本,大概就是這樣的流程。
--砧線這個選擇讓人覺得真是好雅緻阿。
原:唉?發現了?
--我對於玉電稍稍有些憧憬。(笑)一般說起玉電一定會採用描寫行走在今天的國道246號線的玉川線的。因為是擁有有名的'ペコちゃん'這種愛稱的圓形車輛行走的路線,從畫風上來講也很吸引人。但在這選擇了小眾些的砧線真讓人覺得原桑的著眼之處果然與眾不同呢。
原:開始製作這部電影的時候正是河童之夏公開的2007年,那時候有個紀念玉電開通100週年的展示會。在三軒茶屋的胡蘿蔔塔舉辦,剛好有空就去看了,意外的非常有意思。用模型再現了當時的車站之類的。當中我突然對砧線這條差不多2km不算長的路線有了興趣(笑)。模型展示了終點的砧本村這個車站,雖說是終點但旁邊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看了之後想像出的是廣闊平坦的平原正中央線路突然完結的樣子。
--好像水木茂的漫畫中出現的幽靈列車的終點一樣呢。
原:對對!彷彿是北海道的原野一樣的地方,獨獨矗立著終點站。如劇中出現的,實際上砧本村站曾經所在的地方現在變成了普通的公園。即便是看舊照片也可見還是有人煙的,並不是什麼荒野呢(笑)。但最初看到的時候自己腦中浮現的'大大的草原中小小的車站'般的感覺真是非常有趣,因此對玉電開始感興趣了。
--還以為是從之前就 喜歡了呢,原來是最近阿。
原:是的。這真是偶然了解到的。
--把舞台設置在二子玉周邊是為什麼呢?
原:嘛,這幾年間(二子玉周邊)變成對我來說非常熟悉的地方了。結束了河童的作業有了段比較空閒的時期,經常騎著單車去那邊轉悠呢。河童的公開也花了些時間,沒有精力能馬上投入《colorful》呢(苦笑)。經常去逛玉川的堤壩(現多摩川)。
《colorful》劇中不是有主人公真和早乙女君一起眺望河景的場景嗎?那一段的注意點也是在騎著車時留下了印象的景色。覺得'如果是從這個角度,玉川會顯得很壯觀吧'。
--在劇中一瞬間給人一種'這是寫實吧'的感覺的一景呢。
原:這句話經常聽到呢。當然也有參照照片,但描繪成的背景都是手工作業完成的。嘛,雖然不是那種熙熙攘攘的有名景點,但作為個人來說是非常喜歡的地方。
--那附近也是我在小時候非常熟悉的區域,因此覺得(這部作品)特別出色地捕捉到了獨特的土地的性格以及地域的魅力。等等力溪谷也在劇中出現了呢。
原:是的。我並不是從之前就 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種地方的'這是什麼啊'的感覺。好像是都內唯一一個名字帶溪谷的地方。
--我覺得確實鬱悶的時候盯向谷底心情就會變成無止境的黑暗。
原:哈哈哈,因為是鬱鬱蒼蒼的吧。我最初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整個人都)'這是啥啊'的感覺,觀眾想必也能樂在其中吧,懷著這樣的想法把它加入電影中了。
--人設是在腳本完成後加入作業的嗎?
原:也不是,並不是按部就班的'腳本完成了接下來就進入角色吧'這樣的感覺來的。我感覺人設是並行作業的吧。內田桑提案山形桑來製作。我在此之前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工作過,既然內田桑這樣說了那麼就一起協作了。
--這是十分意外的組合呢。
原:在這個階段山形桑因為工作的關係不能連作畫監督都擔任下來。我的手上也有一直以來在做的工作因此不能馬上進入人設的作業。然後覺得也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時間,就請來了佐藤卓哉桑這位演出家。這也是由於內田桑提案的'要不然拜託他來描繪吧'。
--啊,原來還有這種經過阿。
原:題頭那裡是寫成了'角色概念協助'之類的頭銜吧。我認為是處於十分微妙的立場的一種工作,因為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決定(角色的)方向性的人。一句話就是需要想出關於各種各樣角色的點子。由此內田桑判斷山形桑的工作也會因此減輕不少。佐藤桑原本也算是動畫製作人,現在作為演出家在工作,他本人也說不能做到完完整整地完成人設工作。
原:正是。山形桑加入《colorful》的作業中時一邊參考著佐藤桑畫的素描稿一邊進行著'應該稍微再這樣……'類似這樣的對話才形成了現今的人設。因此,也有按照佐藤桑提出的想法製作的人物,也有最終和他的想法相悖而行的。
--原來如此,這次的概念也是極力排除'像動畫的地方'吧。
原:嘛,也不是'非這樣不行'人物們才變成那樣的。
--那麼也就是充分考慮到題材以及故事後自然往那個方向走了是嗎?
原:是的,確實也想做出某種程度的真實感,不想做出動畫記號太多的角色。因此,要說沒什麼特徵也確實沒啥特徵呢(苦笑)。這點也被其他動畫人說過了呢。
--啊,現場的各位嗎?
原:這次的角色們不是沒什麼各自的特徵嗎?多多少少算有的話也就是到處亂逛了吧。所以都說'很難描繪阿'。
--這種時候原桑會怎樣回答呢?
原:是被指出了才首次察覺到呢。'啊啊,原來是這樣'(笑)。因此也只是這種程度呢,並不是'絕對排除了動畫記號''絕對不往那個方向,往這個方向走'之類很限制的在做。
--並不是像求道者似的孜孜不倦的追求著禁慾的道路呢。
原:嘛,想做出自己並不抗拒的能夠溝通理解的角色。既然是這樣,太多記號性的角色也就必然喜歡不起來,也不可能起心花那麼長時間去磨合。
--想著讓自己的工作可以輕鬆一點就是這樣了呢。
原:是的。
--普拉普拉是在哪個階段設計成那樣的形態了呢?
原:普拉普拉……在哪個階段啊……
--對於原作的飯來說是個讓人驚訝的設計呢。
原:是這樣的。原作中普拉普拉是作為大人的外形的,說'把它做成小孩子'確實是我的點子。
--為什麼呢?
原:首先想使用小孩子的聲線。普拉普拉由於不是人類即便外表是小孩但內裡可能已經幾百歲了。為了表現出這種感覺,我想到要是用稍微世故的口氣讓小孩子的聲音說出來一定很有趣。還有就是由於河童時代用了子役出來了非常有趣(的效果)。雖然也有很困難的階段,但這次也還是很想在哪裡放入小孩的聲音。
第二回經驗談,即使分鏡變慢也不能撒手
——《colorful》的分鏡和花費了很多時間來製作的河童相比是否是以一種更加爽快的感覺來畫的呢?
原:不是這樣的。當然這其中我怠慢了的部分也很多……果然這次算是很花時間了呢。期間來講差不多是一年以上吧。
——特別是還有畫起來很費工夫的山野場景吧。
原:不不,是非常非常地費工夫。……但是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之分鏡是不想隨隨便便來製作的。因為多年從事這個工作就明白了分鏡問題放置不管的話之後不管怎樣努力都是無法挽回的。'分鏡就先這樣吧,到作畫的時候再想辦法吧'即便這樣想了,那也是絕對做不成的。因此,不在分鏡下功夫不行的部分依然會作為失敗點留下來,相反用心做的話至少不會變奇怪。
——例如,即便是作畫上面來講有些弱嗎。
原:是的。按經驗來說這種事情(我自己)也是明白的。可能周圍的人會想“為毛分鏡交稿這麼遲”(苦笑)。不說爽快地畫,慢慢悠悠地畫著畫著就消耗了這麼多時間了。當然我也知道這是在壓縮作畫人員們的日程。而且分鏡總也不上交連其他動畫製作人都會有種'嘛,監督還在搞分鏡嘛'類似的情緒。
——啊,好像是有些懈怠呢。
原:基層工作人員們也不能把製作人逼得很緊。因為要是被吐槽'人家監督明明還在畫分鏡嘛'(就沒轍了)(笑)。但只要完成了分鏡,製作就可以說類似'X月X日作畫完成!'這種很確定的事了。所謂一旦分鏡完成就作畫人員壓力就會變大。
——這時一口氣啟動引擎吧。
原:但是就像這次的作品內容並不是靠氣力就能做好的。像是不好好花時間每天做一點便不能完成的橋段挺多的。由於我的分鏡上的遲,致使後半給作畫現場增加了很多負擔。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我想要是能給作畫人員們更多時間好好的去完成就好了呢。
——但對於一般觀看來說並不會注意作畫上的粗糙吧。憑著分鏡和演出的力量會首先投入進故事裡。
原:嘛,要是能這樣就好了。我是提心吊膽的呢(苦笑)。很擔心這個分鏡的內容是否真的能在這樣的製作期間內完成。
——離開SHIN-EI ANIMATION
初次工作覺得怎麼樣呢?
原:嘛,工作室自身不是SUNRISE社的,作畫工作人員也有很多是有往來的熟人,因此並不覺得環境有多少變化。
——作畫監督的佐藤雅弘桑是原桑指定的嗎?
原:是的。像這次這樣的cast來製作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呢。在至今自己參與的作品中最有寫實感的一次吧。
——這麼說起來也是呢。
原:因此這次由誰來做作畫監督呢,不考慮一下不行呢。這過程中就想到了佐藤桑。畫風很寫實,另一方面也拜託了他製作蠟筆小新的原畫。怎麼說呢,是描繪纖細又真實的畫的人。
——就是說'真實又纖細'是《colorful》展開的瞄準動畫性的目標吧。
原:是的。(畫稿)交過來一看的時候,我想的是在我實際看過畫的動畫製作人里佐藤桑可能最合適。最初是稍微出了點名的程度吧。和製作人員們商討的時候還在說'作監選誰啊'。但是我也覺得有點困難呢。然後他本人也說想參與就拜託他了。
——為什麼覺得'困難'呢?
原:佐藤桑說起來應該算是動作派吧,是能勝任動作場景的人。在拜託他製作小新的時候,印象裡總之是描繪動作戲的高手。所以能拜託他一心一意描繪像這種日常故事的作品嗎,心裡始終有些擔心。但之後聽說佐藤桑自己也十分想畫這種作品。
——慢慢推進日常戲。
原:對對。正是因為不時的有這種人存在,像我這樣的人才覺得能夠做出作品。要是每個人都只對動作片感興趣就沒有能夠幫助我做出我的作品的人了(苦笑)。在製作河童的時候最初拜託的動畫製作人中也有幾個還蠻年輕的但想畫這類日常劇的人幫了大忙。
——現場的佐藤桑工作的如何呢?
原:相當的努力呢。第一次知道了作監原來需要修改這麼多張畫的啊(笑)。之前的SHIN-EI作監基本不會從頭把Rayout修整呢。經常聽說作監上場的時候工作就停滯其他工作人員手頭會閒下來。我由於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覺得真是這樣嗎。'啊,如果是這種作業的話確實會變成那樣呢'通過這次的工作明白了。
——是至今沒有過的經驗呢。
原:是的。Layout從自己看的時候(經由作監的修正)變成了完全不同的畫。'唉??怎麼變了這麼多!'完全驚訝了。當然是往好的方向改變了。
——原畫的方面很活躍的是?
原:河童時就有參加,這次也拜託了的成員的話,霜山朋久君和浦上貴之君這兩人。雖然差不多30歲,圍繞著日常戲呀吃飯場景呀十分認真地描繪了呢。他們的這種認真勁真是幫了大忙呢。也拜託作監的佐藤桑畫了很多原畫呢。還有這次初次共事的松本桑。
——松本憲生桑吧。
原:看到他的原畫的時候稍微有點驚訝。很厲害。佐藤桑幫我招呼了他參加進來。好像是ANIMETER界的有名人吧。
——啊,您之前不知道啊。
原:是啊。被其他工作人員說了'原監督你不知道啊'(笑)。
——松本桑大概擔任了哪部分呢?
原:臉部受傷的真來到學校開始到真和早乙女君到鞋店這部分吧。兩人玩鬧著騎著自行車直到前方來車才分開之類的。然後是鞋店內的一系列場面,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完全是,交稿即時(我的心情)就是'真是麻煩您了'的感覺馬上通過了。基本沒有我這邊要提醒的方面。
——順便問一句在河童中很活躍的末吉裕一郎桑這次擔任了哪些部分呢。
原:這次也參與了幾個地方吧。真初次到校這段。這一段要畫很多路人背景,我想末吉桑也很辛苦吧。從這開始,真進入教室直到同學們的反應等等都是末吉桑(擔任的)。之後老師和真在辦公室裡聊升學的時候也是,收尾部分也拜託他描繪了。
——啊,二玉子川的橋景是吧。
原:對對。騎著自行車的真和早乙女君慢慢上橋的場景。
第三回有很多瞬間,突然感到害怕
——回到故事內容上,說到和原作不同的地方,在動畫中晚飯的場景製作的十分精細呢。果然是特別執著這部分嗎。
原:是的。想著這一場景裡擺放哪些食物好呢之類的。
——原作裡並沒有這麼詳細的描寫了菜譜呢。類似最初真從醫院回來的那個場景之類的有若干地方都出現了呢。
原:好像是寫了餐桌上擺了壽司和牛排之類的吧。
——感覺到和原作十分不同的就是這裡,生還的真和家里人第一次圍桌吃飯的場景裡讓人感覺到了(你們製作人員的)'不在種地方花工夫還要在哪裡啊!'這種氣勢。
原:烤牛排是丸尾的點子,他說媽媽這時果然還是要為真做很多吃的的。把這個工作交給動畫師怎麼想都是不合適的,因此我就照著食譜之類的東西想了很多菜,散壽司之類的。
——像是真正的媽媽的心情了呢。
原:是的。家裡豐盛的一餐不就是西式餐和式餐合璧的那種嗎。就想表現出這種感覺。
——非常逼真呢。
原:吃飯的場景還有很多處,也不是全部但大多數都是我想出來的菜單吧。'真麻煩啊'一邊想著一邊(製作)(笑)。
——壓軸菜果然還是火鍋,之類的?
原:對對。這個季節吃什麼比較好之類的也考慮過。不想放上不合時節的菜色因此這部分還是多少用了心的。最後高潮的用餐一景,用什麼菜色才能帶動(情緒呢)稍微煩惱了一下。就當時來講漸入冬季最後還是使用了火鍋。
——餐桌前的對話也多少慢慢起了輔助作用吧。邊看著電影,刺入胸中的台詞便一個一個的(入耳),看了原作便會明白這種電影原創的部分讓人十分意外呢。
——我覺得確實做出了最高潮的感覺。
原:能聽到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但製作過程中'這裡真的會變成高潮嗎?'非常非常的不安呢。因為動畫裡面基本沒有高潮是用餐場景的。
——嘛,確實是這樣。
原:這也並不是'必須得這樣!'的強烈意志(推動的),按照順序自然想到了'啊,這裡是高潮嘛'。都想到了'這部電影真的大丈夫嗎?'(笑)。
——畢竟只是和家人坐在一起說說話嘛。
原:在《colorful》裡,有的時候退一步來看有很多個感到害怕的瞬間。要是在普通的劇場版動畫的現場,不是絕對會有畫著很厲害的動作場景的人嗎。但是這次這樣的人一個也沒有,不管你看向誰的桌子,全員都在畫用餐場景。
——這真是,相當難得的現場呢。
原:有時突然察覺到這件事,'啊糟糕了!'的時候也有過呢(笑)。這樣下去可麻煩了呢……之類的。
——哪怕從現在開始都還是補足動作戲好些吧,之類的?
原:對對!要不(讓主角們)飛在空中之類的好了(笑)。好不容易忍耐著這份不安感撐到最後了便想著'啊,就這樣(放映)吧'。
——音樂是大谷幸桑擔當的吧,感覺到和以往原監督的作品有不同的韻味呢。例如真拽著尋香的手在雨中奔走的音樂,是挺讓人意外的直球搖滾呢。這也是監督的要求嗎?
原:我認為這裡使用頗為搖滾的音樂比較好。(一般來說)在分鏡的階段便會寫上音樂相關的指示了,這個場面的分鏡上就已經寫了'音樂請用搖滾的'。我認為真做出了最不像他自己的行動,要表現這種心怦怦跳的感覺還是搖滾比較好。
——成品是如想像中的嗎?
原:是的。這次的音樂只拜託製作了兩個主旋律,其他的部分都是改變編曲而來的。就連兩人跑在雨中的場面音樂也是由這兩個旋律其中的一個改編而成的。
——是這樣啊。
原:本來是想全篇只用一個主旋律的。也向大谷桑傳達了這個想法之後開始進入創作主旋律的作業。大谷桑有過一心一意製作1分多鐘的DEMO曲的時期。但最後在這過程中無論怎樣都不能融合成一個(旋律),於是事情就變成了'用這個和那個不錯'。就我來說還是很想只用一個旋律的,結果被大谷桑說服了'用兩個不也挺好的嗎'。一個是表現現實部分的主題一個是多少帶有奇幻要素的主題,這樣分開來也並不矛盾啊。得到這樣的意見我也就同意了。
——原來是這樣。
原:想著觀眾們看完電影離場之後還能在腦子裡回想起來就好了呢。那就不製作各種各樣的曲子,只專心於一個吧。以前的電影不都是用這種方法的嗎。我說了我覺得木下惠監督的『野菊の如き君なりき』這部電影的音樂很好,這部作品也是基本上在同一旋律上通過編曲貫穿全篇的。請大谷桑觀看了這部片子。
——作為做法的參考嗎?
原:是的。這一例證明了這種做法不但是成立的而且是出色的。還有提到了Maurice Jarre吧。我很喜歡Sir David Lean的電影,說起Maurice Jarre不是在Lean的作品裡出名的嗎。
——首推《阿拉伯的勞倫斯》
原:對對。像是《阿拉伯的勞倫斯》的音樂給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晚年來日本接受采訪時說的話我依然記得。大概說了'用不足10個的音符排列就能決定全部。當孕育出旋律的時候,所有東西都確定了'。
——哦哦,原來如此。
原:曲子本身雖然很長,但多虧了那個旋律《阿拉伯的勞倫斯》的主題樂變成了誰也忘不了的音樂。明白了這件事就想拜託大谷桑把《colorful》也做成像那樣的樂章。
——但是,這對作曲家來說相當地……(吃力吧)。
原:算是個非常高的要求呢(笑)。
——不拿出正解不行是嗎。
原:對對。大谷桑自身也說這是件十分有意義的工作呢。但另一方面,好像也認為這是件辛苦活兒(笑)。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積極的投入進來了吧。
原:是的。我認為他全力回應了我的要求。雖然就我來說容易這麼想'由於內容很樸素就讓音樂稍微華麗點吧',但不是這樣也挺好。小小的很溫馨的音樂也很好。最初好像說了'不用交響樂也行'之類的話。
——啊,鋼琴吉他之類的。
原:對。確實也問了大谷桑'真的只用吉他和口琴就能表現全篇嗎'。但大谷桑回應說'就弦的音色來說用來傾訴人心有不言而喻的魅力。不用難道不是一種浪費嗎'。於是決定在特定的橋段使用交響樂。現在覺得用了真好。特別是圍坐飯桌一景,音樂一進來的時候覺得心潮澎湃的感覺果然還是要用交響。這種橋段就坦誠地覺得(製作的)真的是很棒啊。
文章轉自 http://site.douban.com/108088/widget/notes/178912/note/165429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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